第六百四十七章 问仙论道(1/ 2)
鸠浅的杀气很猛烈,但是只持续了一瞬间。
一瞬间过后,他杀气消失殆尽,人也消失不见。
与此同时,问仙群山中。
佟悠柔坐在床边,看着沉睡中的男人,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。
“大哥哥,我又要进入你的梦了哦。”
佟悠柔轻声呢喃一声,闭上眼睛,光景如洪流一般涌入她的脑海。
......
巷歌和一个雄姿英发的男人席上而坐。
席子上一个杯子,一壶酒,一张饼。
“陆庭说过,让我与你坐而论道!”巷歌看着他,他眉头轻挑,不悦只是被掩饰,并未消失。
“既然是剑圣的指令,我们便论上一论。”男人拱手先请。
“他说以强凌弱是你的道,可否为我讲解一番。我涉世未深,不懂此理。”巷歌不懂直言。
他读过很多书,常识告诉他以强凌弱是不对的。
若有人以世间流传的不对为对,巷歌觉得值得去听听他世界的声音。
“强我者我避尤不及,弱我者我一念可欺。你要和我论的道,都在这里了。请小剑圣赐教。”男人记得上次说赐教的时候,坐在他对面的是陆庭,当时他也是个小剑圣。
一别二十多载,再无人能教他做什么,怎么做!
“你身居高位,如此想法,是他人不幸。当真如此做法,你应该活不到这么久。”巷歌直言无讳。
巷歌知道,肯论道之人,都听得进真话,哪怕真话刺耳。
“我今年三十有二,欲杀我者万千,我杀者百千。自觉睡得安稳,未有过愧意,未有过梦魇。何解?”男子坦然诚言。
巷歌觉得这是极恶之人,于理该杀,凝视着他,沉思良久。
“哈哈,”男子摸了摸刻意蓄的胡须,“我的命小剑圣欲取,拿走便是。世间唯你陆地剑圣一脉我不会反抗。”姜还是老的辣,男人一眼便看出巷歌眼里的杀意。
“世间常态,强未必恒强,弱必非恒弱。主动授人恶意的人的下场一般来说,会差。”巷歌歪着头看了看他,接着说,“我进院之时,庭中无人,此时东,西,北各有一位宗师。将军,你在怕什么?”
巷歌饶有趣味的看了看坐在席子上的男人,微带笑意。
男子朝巷歌说的三个方向看了眼,三个身着黑袍的人于夜色笼罩之下走了出来,纷纷向着男子拱手一礼。
“退回一里之外,无命令,不得多进一步。”男子话语里充满威严。
这是他与巷歌说话时不曾有的。
黑夜里的三个人有所犹豫。
片刻后,他们还是消失不见。
“干脆退一百里呗,他们这么听你的话。”巷歌揶揄道。
“今日他们走近,我武力低微,未曾察觉。平日里便是相隔一里。这一里,防的是那万千,不是你这个一。”男子仰头喝了杯酒,“况且,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离我越近你越有可能会出手。毕竟,陆地剑圣一脉的人有的是杀人的手段,最喜欢于最强处击垮对手。你既然一眼看出了他们,自然不怕他们。好酒,小剑圣,也来一口?”
巷歌倒是不推脱,接过了男子喝剩的半杯酒,一饮而尽。
“朝堂贡酒,皇宫之外就我这儿有。”男子话里有着得意。
得意有时候并不长久,但很少短的脸痛。
“我知道,前几天我喝过,那个皇帝人其实还不错,就是孬了点。”巷歌随口说道。
如此大言不惭的谈论人间帝王?
男子笑着摇摇头,似是在嘲笑自己刚才愚蠢的得意。
陆地剑圣,有几个会差了手段?
自己喝了一点破酒,还洋洋得意。
“上次剑圣大人听到我的道,可是直接说我错了。今日小剑圣却只对我露出了杀心,又不动手。怪哉怪哉。”男人疑惑。
“昨日皇帝对我说,克制自己的杀意,留三日后看,算得上修身养性。”巷歌漫不经心。
“弱可分善恶?”男子突然一问。
巷歌不知道这没头没脑的一问从何而来,脱口而出,“人才分善恶,弱没有善恶。”
“那以善恶来区分的以强凌弱可是你的道?”男子又问。
“不是,我的道是恶善分明。”巷歌有种不对的感觉,仿佛陷入了圈套。
果不其然,话音刚落。
男子对天狠狠地一笑,这次得意是真得意。
“今日,我又不死。”男子自斟自饮一大杯,拿起一块大饼大咬一口,开心的流下了眼泪。
巷歌看着他,摸不着头脑。
自省的人总是需要提点和拨弄,响鼓不用重锤不错,但不捶是不可能响的。
“今日,你能杀我便是强我,你欲杀我,便已经在以强看弱。这等做法,这道你便是和我论不成了。”男子掩饰不住的得意。
他的点点话音好似柔风细雨,可对于巷歌来说,却是晴天霹雳,爆炸雷霆。
这一夜,无风无雨无月亮。
静悄悄的夏夜,轻轻的倒酒声,淡淡的品酒咂舌音,慢慢的自斟自饮。
男子已经倒了四杯,饮了四杯。
“狗日的…”巷歌嘴里咬牙切齿的蹦出这句脏话,内心很不得劲儿,心说瘸子爹到底还是爹。
巷歌正正身子,内心重归于平静的他还是充满自信的。
“今天我本来打算杀了你的。皇帝的话我听不听无所谓,我心里没有国家,没有天下,世间万物,于我而言多有之则恶,少无之则善。今日不杀你的理由我也告诉你。”巷歌一把夺过男子的酒,斟满一杯,往口里一倒。
“一,你没错,我想多看几眼陆庭愿杀又不愿杀的人;”
“二,你点醒了我,强弱该分善恶;”
“三,我刀该劈柴,不愿惹尘埃。”
话尽杯空,尘埃仿佛也落定。
男子看看身前,席子上只余一人。
巷歌走了。
佟悠柔将男子的梦境看到这里,有些不解,脑海中浮现出了不久前的梦境画面。
陆庭懒洋洋的躺在炕上,眯着眼睛看着旁边走来走去忙碌不堪的幼年巷歌。
“小子,以后遇到个每年都要吃饼又臭名昭著的家伙,替我杀了他呗。”
“你不说天下没你杀不了的人吗?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。”
“他是我救活的。我不想杀他。”
“你不想杀他却叫我杀他?有病么,你脑子饿坏了?”
“他活着无益于天下,南帝北帅的人都以为我护着他。其实我只是救了他一次,给了他一个饼。”
“世界上没有无益于天下的人,只是该死之人很多。但是他们不惹我,我就当没看到。读了书之后,这个念头好久没改过啦,你自己的屁股拉了屎还是自己擦吧。”
巷歌这番话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,陆庭当初既然选择了救,自然有让他觉得此人可以活下去的理由。
巷歌实在是不想插手这种事。
“你油嘴滑舌,遇见他了可以帮我跟他讲讲道理。求死之途,我不想看他一直走下去。”
陆庭说这话时,重重地叹息了一声,拍了下大腿。
佟悠柔将心思放回了此时。
巷歌在沉思。
今时今日,那个陆庭拜托他杀掉的人就坐在他的面前,自斟自饮,吃着府中没有人会做的饼开心的留下了眼泪。
巷歌自问,这种快乐自己会遇到吗?
天下之大,海味珍馐千万,怕在他眼里都不如这个饼吧?
这个世界让你爱上了这个饼,你如何对这个世界,我不管了。
巷歌心里很不开心,甚至有点恶心,感觉别人拉的屎塞进了自己的裤裆。
巷歌决定找人打一架。
皇宫里有个比陆庭弱一点的家伙。
虽说比自己强上不少,但是正好练手,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。
最后一杯酒倒入口中,巷歌施展三一诀,遁空而去,心说让这个吃饼的男子多吃几个饼吧。
这一夜,官报刺客杀进帝都城,与帝家护国人帝烟大战一场。
刺客伤皇宫精锐士兵七十余人,毁坏皇宫建筑十余,重伤败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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