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九九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(1/ 2)
这是间很普通的木屋,不算很大,看起来也并不牢固。
木屋的样式和城郊奴隶所居之所类似,只不过它在城里。
城里头的东西总是比城外边要金贵些。
一道高墙相隔,便决定了二者不同的命途。
城外的木屋拥挤错落,人们衣不蔽体,饥寒交迫,城里的木屋却显得宽敞整洁,来往皆是衣着光鲜的贵人。
“贵人”的意思,就是“比较贵的人”。
人是否能用价格来衡量呢?
高欢和宇文泰此时此刻都在琢磨这个问题。
他们心里得出了同样的结论:当然可以。
他们日后都成为了最贵的那种贵人。
“听说你能抓碎一寸厚的钢板,是真的吗?”高欢问虎牢铁指。
虎牢铁指点了点头,低头扫了眼自己断指的右手。
“虎牢铁指是你的外号,你总该有个真名字吧。”高欢不喜欢沉默寡言的宇文泰,一路上把他憋坏了,此刻他好像和虎牢铁指已有了说不完的话。
“我不能说我的真名,那会给我的家人带去灾祸。”虎牢铁指道。
江湖中的很多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,不能问及,他们也绝不会提。
高欢没有勉强他,而是随意地从鼻孔里出了口气,笑道:“看不出来,你这人还不赖。”
“为什么来这里不必穿黑袍?”宇文泰突然问。
高欢反驳道:“穿黑袍来此,岂非太招摇了些?明摆着告诉众人:此地便是黑袍会子先生所在。”
越是平凡,便越难分别。
“可若是外人要混进去,也将非常轻松。”宇文泰道。
“没什么人敢去,没什么人愿意去,这毛病可是会死人的。”高欢说。
宇文泰恢复了沉默。高欢见状,转头问虎牢铁指道:“你该知道欺骗我们会有什么下场。”
虎牢铁指慌忙点了三下头,眼神却不自觉地飘走了。
高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瞧见了那名美艳的少妇。
她就朝着木屋走去,腰肢摇荡,该瘦的地方瘦,该有肉的地方有肉。
高欢已年过而立,他了解这种女人的鲜美,跟着紧盯了一会儿。
宇文泰嗤笑道:“听说高兄的夫人娄昭君颇有姿色,温柔体贴,善解人意,家中还颇有财势,高兄为何还不满足呢?”
高欢笑了,他笑宇文泰在这方面仍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:“当你三十岁时你就会明白,我为什么要多瞟几眼。”
宇文泰道:“我只知此举不合礼仪,若是我的心上人得知,她一定不会高兴的,还得吃我几日飞醋。”
高欢不无得意地说:“我的夫人就不会。”
宇文泰问:“高夫人难道不聪明?”
高欢哈哈大笑道:“错了,这才是她聪明的地方。”
宇文泰再次紧闭起嘴,他发现自己在论辩方面完全不是高欢的对手,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沉默。
少妇走入了木屋。
高欢道:“她看起来不像有病的样子。”
虎牢铁指道:“很多刚刚染病的人看起来都是这副样子的。”
高欢道:“你染给那十个倒霉蛋总共用了几天?”
虎牢铁指道:“七天,时下要找十个敢上街的正常人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情。”
高欢又问:“从染病到发病又需要几天?”
虎牢铁指道:“需要五天。”
高欢弯了弯嘴角,道:“连你这样的人都来不及在发病之前将毛病传染给十个人,那个脸上干干净净的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呢?”
虎牢铁指感叹道:“所以你刚才并不全在看她的腰?”
高欢摸了摸下巴的胡须,没说什么,而是朝木屋走过去。
宇文泰喊住他:“我们就这么样走进去?”
高欢道:“我听说这毛病挑人,有些人根本没碰过病患倒染了病,有些人天天照顾病患的饮食起居,却一点儿事都没有。”
宇文泰失笑道:“你的意思是这毛病绝不会挑你和我?”
高欢摇摇头,指了指自己,道:“绝不会挑我,至于你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说完话之后,他竟然真的大大方方地打开了木屋的门,虎牢铁指本来就得了病,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,宇文泰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走了进去。
木屋里没有太多人,显得很空阔,他们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站立着。
高欢没有看见那名美艳少妇,不由皱起了眉头。宇文泰同样注意到了这点,但他素来面无表情,他此刻在意的,只有周围是否有人靠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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